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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(3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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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,楚知白笑了笑,眸光如水:“他們一送來,我便覺得像你。”他將琉璃托在掌心裏,笑容溫柔:“可是琉璃再美我卻覺得不及你的一分。”

君溪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,心想這琉璃要是成精了,那一定是天下最極致的美人兒。自己肯定不能和它比,但想著剛才楚知白拿歡歡喜喜的模樣,她又忍不住笑了笑。

她彎著眼,如玉的臉頰微微泛紅,像極了春天在枝頭綻開的桃紅。

楚知白垂眼瞧著她,心裏一柔,下意識上前想伸手去握她的手。君溪見狀,極為自然的往旁讓了讓,垂頭去看他手裏托著的那尊琉璃,輕聲道:“我從未見過這樣好看的琉璃。”

楚知白溫柔一笑,將琉璃遞給了她:“若喜歡,我再叫人送來。”

君溪卻後退一步,有些心有戚戚焉的說:“這樣的東西怪漂亮的,我真怕手一抖,就將這樣一件巧奪天工的珍品摔了個粉碎。”

楚知白一笑,輕聲道:“再巧奪天工的東西也裁比不上你的一絲一毫。”

君溪自然會被他的話感動,可有時候感動歸感動,在於情感上,她之於楚知白永遠都懷著最初見面時那種心情。

楚知白見她避而不說,便也只笑了笑。

並不在多說一句讓她不自在的話,於情愛他為人執著瘋狂,可到底是心疼君溪,他不願意讓她過於難堪。同時他也因自己的出身感到悲哀,他於君溪,想親近卻害怕親近……

他近情情怯……

望著君溪含笑的模樣,他又覺得今日的君溪格外的柔和和好相處。

他心中一暖,總覺得在自己一日日的溫情之下,君溪也一日日的對自己打開了心房。這種兩人逐漸走近的感覺,讓他心中多了一分喜悅和快樂。

他站在一旁,命宮人進來提君溪更衣。

待君溪換好衣裳出來,楚知白眼前一亮。

秋香色的軟煙羅裁剪而出的重錦宮裙,飄灑開來的裙擺上繡著層層疊疊的芙蓉花,深紅明艷的芙蓉花瓣點綴著嫩黃的蕊心,在這樣的顏色裏有種別樣的妖嬈和奢華。雨過天青之色的絲絳上垂著拇指大小的胭脂石,將那盈盈一握的腰肢襯的分外溫軟。

她就這麽站在那裏,一世錦繡富貴絲毫不能將她的氣質風姿壓下。

楚知白眸光讚嘆,宮人們見他心情極好,難免湊上前逗了幾句趣話,紛紛讚揚兩人天生一對的有情人。他心情極好的大賞了朝陽宮的宮人,這才神情愉悅地牽著君溪上了龍輦朝芳華宮那邊而去!

偌大的芳華宮明燭高照,各國的使者已經安然入座。矮桌上奇珍菜色豐富精致,絲竹歌舞朗朗入耳。君溪跟在楚知白身旁,步態優雅地朝殿中走去。

芳華殿中的眾人,神色各異地瞧著她。

尤其是南秦的平帝在看到君溪的第一眼,直接將杯中的酒水都倒了出來。他身旁的寵妃見狀,神色妖嬈地伸出指尖輕輕一推,便將他的酒杯推落在地。

酒杯落地之聲,讓眾人回神。

平帝哈哈一笑,摟著自己的寵妃笑了幾聲,便滿不在乎的道:“親親莫醋,那沈君溪雖美,但朕更喜歡你這樣懂情趣的美人兒。”

那寵妃嬌笑一聲,便依偎在平帝懷中,那嫵媚妖嬈的眸子卻若有似無地落在沈君溪身上。

察覺到她的目光,君溪不動神色地睨了過去。

見到兩人摟做一團的場景,她微勾了勾唇,南秦平帝剛愎自用,喜聽讒言,看來他這位寵妃無論是姿色還是其他應當都很合平帝的胃口。

她正這樣想著時候,便覺旁邊一道目光直楞楞地落在自己身上。

她回神,望過去,卻見鳳澤身旁的魏旭一臉不敢置信地盯著自己。那震驚的神情好似被雷劈了一般,君溪見狀,有些想笑又有些唏噓。

許久不見,魏旭似乎又恢覆成了那個天真活潑的少年郎。

她微翹了翹唇角,對魏旭笑了笑。

便收回目光,目不斜視的跟著楚知白走到了眾人跟前。哪想剛走了過去,便聽南秦平帝哈哈一笑,大言不慚的說道:“朕還以為震驚天下的沈君溪是怎樣的花容月貌?卻沒想到不過如此。”#####

一百四十三章

君溪聞言,扯了扯嘴角。

眸光瞥向了依偎在南秦平帝懷中的那個寵妃,含笑道:“平帝這樣說可就不對了。”

平帝一楞,便聽君溪接著以一種自嘲的口吻說道:“在下長的不傾城傾國這種話,又不是平帝你一個人這樣說。”語畢,在平帝一臉懵逼的表情中,君溪笑盈盈地彎下腰,伸手伸手挑起他懷裏的寵妃,嘴角擒著一抹風流倜儻的笑意調笑道:“倒是你這親親,無論是身段摸樣都真像春宮圖裏的女角。”

平帝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,緩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君溪這是變相罵自己是春宮圖裏面的男角。他神色一怒,正要發作之時。一只柔若無骨的手攀上了他的肩頭,他回神,但見他的寵妃親親正妖嬈嫵媚沖自己笑:“陛下,這有些人啊分明是個女子,偏生覺得自己能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。”她眼角斜飛,挑出一抹挑釁的弧度:“沈姑娘,你這麽能耐你為何不上天?”

君溪聞言一哂,淡笑道:“借你吉言,在下還真想學那大鵬同風而起,扶搖直上九萬裏哩。”說道這裏,她頓了頓,緩緩又道:“你們陛下來時還謙虛說能得皇位全靠了我,如今一瞧,我便覺得你們陛下能得皇位全是靠著他自己的能耐。”

這話平帝愛聽,他臉上不免帶了稍微和善的笑容問道:“此話怎講?”

君溪挑唇一笑,無比佩服的讚嘆道:“就憑陛下能在我收覆盛周國土之時,戳手不及地占下祁國數座要塞,這便足以說明陛下是個有能力的皇帝。”

君溪這番話直接說到了平帝的心坎兒裏,他得意洋洋地擡頭睨著坐在一旁的熊惇,哈哈大笑道:“我南北兩秦同出一脈,你既然自貶為諸侯臣服於北秦。”他看著熊惇驕傲自滿地說:“且我南秦也占了你諸多城池,你也應當臣服於我南秦。”

熊惇聞言,面色漲紅。

自貶為諸侯一直是他心中的痛點,平時在北秦面前處處隱忍、低伏做小也就罷了。他完全沒想到這南秦平帝居然也耀武揚威的欺辱到自己頭上來了。

他正怒氣橫生的時候,又聽南秦平帝哼聲道:“不臣服也可以,當初朕在你們祁地生活的時候可見識了你們臨豐城的諸多美人兒。”他擡著眼,趾高氣昂的說:“把你們臨豐城獻給朕,朕就饒了你。”

“你欺人太甚!”

士可殺不可辱,那臨豐城可是他們祁地的首都。他南秦平帝居然欺辱人到這份上來了,熊惇面色鐵青,死死握緊拳頭,咬牙切齒地瞪著南秦平帝。

南秦平帝冷笑一聲,還要說話。卻被楚知白打斷,他微瞇著眼,眸光淡淡地從兩人身上睨過,最後落在平帝身上毫無波瀾的問道:“你要饒過誰?”

礙於自己的拳頭剛不過北秦,平帝便掛著笑道:“咱們血脈不出三服,算是自家人,你若不喜歡我替你教訓這不堪教化的狗奴才,我便坐著看戲也成。”

楚知白微微一笑,漂亮的眸子中綻開一抹笑意:“自家人?”他輕聲道:“若朕看你的親親不順眼,你是否也能將她舍出來讓朕替你教訓教訓?”

平帝一聽當然不答應,連忙展開手臂將他的愛妃攏在懷裏,打著哈哈笑道:“待我回去好好教訓她,保管讓她三天起不來床。”

最後一句話誠然在平帝的口中變了味兒,那名喚親親的寵妃也不懼怕,相反很應景的倒在他懷中求饒。那嬌軟無力、欲拒還迎的模樣瞧的平帝性趣大起。

奈何如今走不了,只能忍著欲-望將那親親使勁兒的往自己身體裏揉搓。兩人身軀相纏,倒是生出了不少別樣的滋味和樂趣。

楚知白見狀,眉頭一蹙,便有侍衛上前二話不說地將那親親從平帝懷中扯了出來。

“這是作甚?”平帝不悅。

楚知白笑容漂亮:“我見你欲火焚身,替你清醒清醒。”

知曉楚知白是個陰郁狠毒的人,平帝再也不敢造次。連忙小聲求和,幾聲之後,楚知白這才命人放開了寵妃。

那寵妃得了自由,連忙撲在平帝懷中,那花容蒼白、瑟瑟發抖的模樣瞧的平帝一個勁兒的心疼,連忙小聲安慰道。

從君溪的角度看過去,只能看見一幅溫存撫慰的場面。

她翹了翹唇角,將目光收了回來。

那名叫親親的女子渾身顫抖地伏在平帝懷中,直到楚知白和君溪走遠之後,她才微微擡起頭來。餘光瞥向君溪走遠的身影,她輕笑一聲,眼裏閃過一絲惡毒的冷意。

寒風從殿外刮了進來,將幾人的衣衫拂動。

君溪身影忽然一頓,楚知白連忙低頭,以眼神詢問。

她若有所思地回眸,看了一眼在座的眾人,見一切平常,便收回目光對他笑了笑:“起風了。”

楚知白微微點頭,朝她伸出手。

燈火輝煌之中,君溪望著眼前那雙漂亮精致的雙手微微一笑。非常自然的擡手摸了摸發髻上的梅花,而後放下手的時候,一瓣梅花隨著她的動作掉落在她肩上而不自知。

她只微微頷首,眸光柔和地瞧著楚知白。

楚知白見她目光如水,卻偏偏不向自己伸出手。

他嘆了口氣,擡手拂去她肩上的落花,然後便將手垂在了袖中。

兩人這你來我往的模樣落在了一旁假扮太監的宋宜眼中,他微低著頭,將眸中的神色盡數掩去。

今晚的宴席,君溪和楚知白是主角。

面對這些心思各異的人,君溪沒啥興致,倒是陳煜瞧著很高興的模樣。

君溪扯了扯嘴角,默默地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陳煜。感受到她的目光,陳煜頷首對她舉了舉酒杯,唇邊掛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。#####

一百四十四章

君溪坐直了身子,眸光坦蕩蕩地同他對視,兩人目光相撞一瞬間火花四射。

她太了解陳煜這樣的人,心性涼薄又鑒定,絕不可能因為楚知白要立自己為後,他就能為了討楚知白的歡心,大張旗鼓的張羅這封後大典。

這廝心裏肯定憋著大招呢!

幾國皇帝相見,雖閉口不談整事,但你來我往間也是爭鋒相對。

君溪飲了杯酒,便將眼睛閉上,細細去體會今夜的琴聲歌舞,一曲鳳求凰被琴師奏來倒也娓娓動聽。

楚知白見她臉色微微發紅,便知她已經有些醉了。

又見她背脊挺直,坦蕩如砥的模樣,眼光一悵,便伸手招來一名宮人。讓他扶著君溪去給你的暖房裏面醒醒酒。

易容成宮人的宋宜小心翼翼地扶著君溪往暖房那邊去,哪想剛到暖房門口,就被匆匆趕來的魏旭喚住。

君溪睜開眼,看向魏旭,眸光清明絲毫沒有醉意。

魏旭穿著朱紅色的官服,站在臺階下,目光糾結地望著君溪:“你是大郎?”

君溪點頭。

看她點頭,魏旭一臉被雷劈的樣子。

君溪倚在宋宜身上,目光柔和地望著魏旭。

面對她這樣的目光,魏旭一楞,此刻的她面色如玉,一身的風采光華耀目,是任何一個傾城傾國的女子也無法與之相比的美麗。

她是一個自信驕傲的女子,同時在他心中她也是個倜儻坦蕩的男子;她是男是女,這兩者之間似乎根本沒有任何差別。

夜色中風聲漸大,魏旭站在臺階下,看著君溪的身影微抿了抿唇。

他開口問:“你拿我當朋友麽?”

君溪一楞,沒想到他會這樣問。

隨即反應過來,便點了點頭,慎重且篤定的道:“我拿你當知己。”

魏旭聞言笑了笑,唇邊帶著兩人相遇時的那種囂張:“既然你拿我是知己,我便有份禮物要送給你。”

沈沈夜色之中,她緩緩擡眼,目光靜靜地瞧著魏旭。

但見他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,一旁的宋宜微瞇了瞇眼,餘光瞧見君溪那不動如山的模樣。便也只不動神色地微側了側身,以一種全身防備的姿態睨著魏旭。

魏旭站在那裏,風聲呼嘯中,忽然揮刀斬斷了自己的衣袖。君溪雙目微微一怔,便聽見他決絕無比的嗓音說:“我們兩就此割袍絕義!”

君溪緩緩地閉上眼,魏旭就站在她跟前,鼻息噴出的薄霧將視線遮掩著的朦朧無比。他目光定定地瞧著君溪的臉,她睫毛微微顫抖,似乎有些悲傷的樣子。

見她這副模樣,魏旭心裏有點兒小爽。

總覺得在和君溪的交往中,他今日終於占據了上風。

一片安靜之中,君溪倏然睜開眼,嗤笑一聲:“魏旭,你真幼稚!”

魏旭一臉懵逼地瞪著君溪,他覺得自己淩亂了,這好好一場割袍絕義的大戲,怎得到了沈君溪這裏她就不按照自己的準備好的戲本子走?

他是真心要和沈君溪斷義的!

他此生最愛的女子和他最敬佩的大哥都因她之固而亡!

他們之間隔著一番愛恨情仇,為何她就不能配合點?

魏旭覺得自己很受挫也很惆悵,所以說面前這個女人根本沒有把自己當做至交好友罷?

正當魏旭糾結無比的時候,君溪卻看著他,闌珊的燈火之中,是一張晶瑩如玉的臉:“我對你的卑鄙狡詐是我們情義的開始,但我們之間的知交情誼絕不對斷於這份卑鄙狡詐的開始。”

魏旭身子一繃,擡頭看著君溪。她微撩著眼,唇角微微翹起,眸光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,緩緩吐出幾個字:“割袍絕義的時候問過我了麽?”

聽到這句話,魏旭一楞,又見君溪斬釘截鐵的說:“我不同意!”

這句話落,她便轉身離開,留給魏旭一個驕傲任性的背影。

魏旭緊緊擰著眉頭,真是太過分了,枉他千裏迢迢的跑來斷絕關系,卻落了一個自以為是的下場。她沈君溪真是太過分了,一句話便把他今夜的行動貶成了幼稚!

這樣的人真是不可理喻,他輕哼一聲,怒氣沖沖的拂袖離開。

當鳳澤知曉這件事之後,只微微一笑。他低著頭,眸光靜靜地瞧著倒映在杯中的那彎月牙,緩了一會兒,便將酒一飲而盡。

在暖閣之中,宋宜端了杯醒酒湯給君溪。在他收回手的時候,君溪握了握他的手。不過片刻,便不動神色地把手收了回來。

宋宜擡起頭,見她雙手捧著碗,正笑容可掬地望著自己笑。

那雙清越好看的眸子笑成了一彎月牙兒,裏面有細碎的茫茫,星星點點的像是一掬剛碰觸的暖陽,那麽暖那麽明亮。

他嘆了口氣,伸手拿過她的碗。

垂頭認真無比地舀了一勺子醒酒湯餵到她面前,君溪歪著頭,笑瞇瞇的問:“吃醋了?”

宋宜撇了她一眼:“嗯哼!”

對於這個別扭的男子,君溪只能采取懷柔策略。

她朝他眨了眨眼睛,輕聲道:“我心裏只有你一個人。”

宋宜聞言簡直是心花怒放,但他卻裝作很淡然的模樣,朝君溪扯了扯唇角,淡道:“喝湯。”

“好。”

君溪笑盈盈地埋頭喝湯。

一碗醒酒湯下肚,她身上便出了一層薄汗。

她拿手摸了摸臉,只感覺自己的臉頰燙的慌。一股暖洋洋的感覺從腳底心竄了起來,她歪在榻上嘆氣:“這冬天還是要渾身暖洋洋的才舒服。”

宋宜見她眼色迷離,微蹙了蹙眉,卻見君溪忽然笑了起來,指使他去開窗。

“你這樣不能吹風。”他抿了抿唇,輕聲道。

君溪卻不理會他:“那我吹一下,你就關窗好不好?”

見她語氣溫軟乖巧的模樣,宋宜不忍心拒絕,便點了點頭起身去關窗。

哪想他剛到窗邊,一陣勁風便吹開了窗,只聽哐啷一聲連燭火都被吹落在地。屋內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,君溪神態迷離地靠在軟踏上,黑暗中忽然出現了一道身影,突兀迅速地將她打暈再跳窗而逃。#####

一百四十五章

一片昏沈之中,君溪迷茫的睜開眼睛,只覺眼前殘影無數,跟本看不清脅迫著自己的黑衣人是胖是瘦?

她無意識的呻吟一聲,只覺口幹舌燥,四肢百骸像是生了一把火,燒的她渾身難受。

一彎月牙兒嵌在天上,冷泠泠的光輝夾雜著涼風吹打在她臉上,讓她發出一聲愜意的嘆息。

她的腦子有些亂,一時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?

只能隨著本能將自己的衣襟往下拉了拉,冷風縈繞在身體周圍,只有這樣才能將她心底的燥熱壓下一絲絲。

那黑衣人左閃右避地躲開宮中的侍衛,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宅院。

他豪不憐惜地把君溪扔在地上,貼在冰涼徹骨的地板上,君溪迷茫混亂的腦子這才有了瞬間的清明。

冰涼的地磚帶走了身體表面的炙熱和難受,君溪從喉嚨裏發出一聲感嘆,下意識的在地磚上蹭了蹭。

這一蹭她便覺得體內陡然燥熱起來,有種澎湃而出的欲望逼迫著自己的身體,侵蝕著自己的神思。她異常難受的扭動著身體,可體內那股欲望卻更加叫囂難受。

她正陷入天人交戰的時刻,忽聽有人嬌笑幾聲。她下意識擡頭,見前方不遠處點著一盞微弱的火光,有一面上覆著嬌紅軟紗的女子,神態妖嬈的躺在香妃椅上。

她舔了舔唇,下意識歪頭看著她:“你是?”

那女子並不回答她的話,姿態妖嬈地從香妃椅上下來。

君溪眸光迷離地瞧著她一步一步地走近自己,那女子走到君溪面前,彎腰俯視著君溪冷笑道:“被欲望纏身的滋味可還好受?”

君溪渾身一震,不敢置信的張大眼睛。

那女子輕笑一聲,伸手撫摸著臉上的面紗,瞧著君溪的笑容充滿了憎恨和厭惡:“我還有份大禮要送給你。”

她緩緩站直身子,微微側了側身,幾個相貌醜陋的男人就從她背後走了出來。

君溪趴在地板上,瞧著那些面露淫光的男人微微蹙眉。

那女子笑盈盈地站在一旁,翹著嗓子咯咯嬌笑:“怎麽樣?這些可都是我精挑細選才為你準備的男人。”她扭頭對那些男人道:“這個女人是我賞賜給你們的,今天晚上,你們就好好享受享受……”

那些男人一聽,立馬咧嘴笑了起來。

腥臭的口水從又臟又黃的牙縫中滴落在地,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難聞味道。

瞧著君溪一臉快吐了的表情,那女子笑意盈盈地擡手撫摸君溪的臉頰。

感受到那落在自己臉上那冰涼細滑的觸感,君溪心裏一顫,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襲上心頭。

那女子見狀,輕笑出聲:“你千防萬防,可曾想過在楚知白那樣的呵護下還能落到如今的地步?”

她一邊說,一邊將手滑下君溪的衣襟處。

她的指尖輕輕挑開君溪的衣領,便見那藕荷色肚兜下的肌膚異常緋紅。她指尖輕輕在上面一點,便見君溪渾身一顫,那肌膚上的緋紅之色越發紅艷起來。

情絲扣。

真是一個好聽的名字!

不枉她從那老巫婆手中騙來的極品春-藥,只要中了情絲扣的人便欲火焚身,一心只想與人交媾。

而男人偏偏不是情絲扣的解藥!

因為情絲扣的作用是讓人與人交媾致死的極品毒藥。

君溪死死地咬著唇,目光冰冷地盯著她:“你是誰?”

“我是誰?”

那女子微笑著重覆這句話,眼中忽然迸楚一陣惡毒的光芒。她伸手揭下自己的面紗,露出一張妖嬈嫵媚的臉龐來。

君溪死死地盯著她那張臉,這人分明是南秦平帝身旁的那位寵妃。

她眸光平靜:“我們有何恩怨?”

那女子聞言大笑幾聲,目光如淬了毒的刀:“有何恩怨?”

她伸手撫著自己的臉頰,指尖一寸寸地從自己的臉上劃過。那溫柔憐惜的模樣落在君溪眼裏,只覺心裏發毛不已。

因為那女子的動作像極了一條蛻皮的蛇一般,她盯著君溪,臉上浮現出一個怪異的笑容:“你真的認識我嗎?”

她俯到君溪眼前,瞧著君溪的眸光像是看著任人宰割的魚肉一般:“我的好姐姐,你怎麽連妹妹都能忘了?”

她輕笑:“妹妹我可是日日夜夜都夢見姐姐你,在夢裏妹妹無時不刻都在想著怎麽把姐姐你千刀萬剮、碎屍萬段呢。”

“你是徐如玉?”

君溪震驚極了,今夜她找機會挑起她的下巴時,就已經暗自確定過了,她根本沒有帶人皮面具。

可為什麽,徐如玉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?

難道,她重生了?

君溪心中一時閃過無數想法,可哪一種都讓她膽戰心驚!

冷風從窗縫那裏嘶嘶地吹了進來,涼冷刺骨的風讓她體內的燥熱減少了些許。

她眸光靜靜地同徐如玉對視,良久之後,她輕笑一聲,嘆息道:“你贏了,為了找我報仇居然如此處心積慮的連臉都不要了。”

徐如玉聞言冷笑一聲,她這張臉全都是拜那老巫婆所賜。

當初她從盛周逃跑之後,便遇到了那個渾身是毒的老巫婆。

那老巫婆喜歡拿人煉藥,也喜歡給人換皮。天曉得她能擁有現在這張臉,是經歷了怎樣的人間地獄?

她摸著自己的臉頰,滿意至極地笑了起來。

也幸虧她有了現在這張臉,不然她怎麽會被平帝看重封為貴妃呢?

想到這裏,她便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。

當初她沈君溪千方百計地阻止自己成為將軍夫人,如今她卻一躍成了南秦貴妃,能擁有這樣的經歷她還得好好感謝沈君溪才是呢。

徐如玉那嬌軟又尖銳的笑聲回蕩在這屋子之中,久久不能絕耳。

良久之後,她收了笑,臉上帶著一股暢快至極的笑意對君溪說:“妹妹好不容易才等來這個贏你的機會呢。”

她嬌笑道:“姐姐你可知道,妹妹一直在等著這一日呢。當初你對我們母女所做的一切,今日妹妹都要變本加厲地還給你。”

話落,她往後退了一步,讓身後的那幾位醜男上前。

看著那些面貌醜陋且惡心的男人步步逼近君溪,徐如玉只覺心裏一陣痛快。#####最近忙死了,今天的更新是現碼的。

本來想一更就好了可是想著最近似乎更新的比較少。所以忍著瞌睡寫了二更,今天的二更就當做我送給大家的禮物哦~

一百四十六章

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著那群男人把沈君溪壓在身下欺辱的場景,這些男人可是她精挑細選出來的禮物呢。

只有看著沈君溪被這樣的男人欺辱致死,方能解她心頭之恨。

看著那些骯臟卑賤的手已經觸及君溪身上的時候,她抑制不住地笑出了聲。

對,就是這樣。

如當初她被那群腌臜又低賤的太監壓在身下那般,她要好好的、認真地看著沈君溪從雲端跌入塵埃!

那些男人不是愛極了她麽?

那些男人不是對她至死不渝麽?

她倒要看看,當沈君溪被這群男人強-暴了以後,還有誰能要她?

她倒要看看明日的封後大典之上,天下人見到這樣的沈君溪會有何反應?

想想都覺得很有趣,那一定是非常精彩的一瞬間!

“沈君溪,你也有今天。”徐如玉冷笑後退一步。

四周一片安靜,唯有那些男人令人作嘔的喘息聲充斥在整座屋子中。

就在此時,空中卻突起了一陣風聲。

不僅如此,還有劍光伴隨著風聲而來。

只聽一陣輕微的劍嘯之聲,空中便驚起了一陣血腥味。

徐如玉尖叫一聲,驚悚無比地擡起頭來。

只見宋宜持劍而立,他眸光冷然地盯著徐如玉,那手中提著的長見在朦朧的夜色中微閃著寒光。

一縷鮮血順著劍尖緩緩滴落在地……

而宋宜的身旁,散落著幾只斷手。

君溪完好無損地站在他身旁,面無表情地看著那些抱臂嚎叫的醜陋男子。

宋宜微偏著頭,目光冷然地盯著徐如玉,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中凝著一抹煞氣。

徐如玉渾身發抖,嗓音尖銳:“你居然還活著?”

宋宜神色涼冷地勾起唇角,寒風從窗外吹來,只聽見他冷著聲音道:“君溪是我的逆鱗,碰者死。”

此話一出,徐如玉神色驚恐地往後退。卻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斷手,驚懼無比地跌倒在地。

此時的她神色狼狽,再無剛出現的妖嬈風華。

見她如此狼狽不堪,宋宜微挑起嘴角,慢條斯理的說:“不過你放心,我現在還不會殺了你。”

徐如玉聞言眸光一亮,結結巴巴的說:“對,你不能……殺我。我現在……可是……我現在可是……平帝最寵愛的妃子……”

宋宜聞言一笑,笑容如三月春風般溫暖:“我不殺了你,我只會讓你生不如死。”

話落,他持劍上前,從袖中掏出一個瓷瓶打開。

那瓶蓋一打開,空氣中便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藥味。

這味道,分明是先前端給君溪的那碗放了情絲扣的醒酒湯。

徐如玉眸光一變:“不,你不能這樣對我……”

一句話還未說完,宋宜已經掐住她的下頷,將藥汁倒進了她嘴裏。苦澀的藥汁順著喉嚨而下,不過一瞬間的光景,徐如玉的眸光就變得迷離起來。

她死死地扯開自己的衣襟,喘息如潮。

那滿面春色的模樣,不用猜,也知道是吃了情絲扣的結果。

宋宜眸光冰冷地松開手,將剩下的情絲扣強迫餵給了那幾個醜陋無比的男人。

做好這一切之後,他長臂一伸,一言不發地扛著君溪鉆入了暗道之中。

君溪滿頭黑線地扒著他的肩膀:“宋宜,你放我下來。”

她的話剛落,只聽“啪”地一聲,宋宜一掌拍在她的屁股上。

他微偏著頭,嗓音沈冷:“下次還玩不玩了?”

君溪嘴角一撇:“我不這樣做,哪能讓他說出的真實身份?”

說道這裏,她得意洋洋地擡著頭:“這些人啊,就是婆媽。總喜歡施虐的時候一臉高傲地說出自己的身份和目的。”

她偏著頭,湊到宋宜耳旁反問道:“你說她們廢話這麽多幹嘛?直接動手不救成了!”

“啪!”

又是一巴掌落在她的屁股上。

君溪喋喋不休的話語被這一巴掌打斷,她捂著被宋宜打過的地方,神情不滿的叫道:“我也是有尊嚴的好不好?你再打我,我就……”

一句話沒說完,宋宜又來了第三巴掌。

他扛著君溪,面色鐵青:“你要如何?”

君溪被打的沒脾氣了,只能小心翼翼地賠笑:“你再打我,我就親你哦~”

話落,她當真一口親在宋宜臉上。還壞心眼兒的伸出舌頭,在他臉上塗了一層口水。

宋宜渾身一僵,像個石人一般地站在很久之後,他才喟嘆一聲。

把君溪放在了地上,他神色溫柔地替她整理著淩亂的發絲和衣衫。細致妥帖地做好這一切之後,他才伸手把君溪抱進了懷裏,緊緊皺著眉頭:“你可曾想過,若你真的吃下那些東西,我該怎麽辦?”

察覺到他嗓音有些抖,君溪心裏一柔,伸手環住了他的腰身,又安撫似地在他臉上親了親,這才小聲開口:“不會的,因為我有你。”

她靠在宋宜肩頭,嗓音輕柔的說:“你當初說我,我是女子,不用這麽堅強。”她從他肩上擡起頭來,笑意靦腆地凝望著他:“你還說過,一切由你。你會時時刻刻地守護著我。”

聽她這樣說,宋宜心中動容。

他眸光含著星星點點的光芒,像是午夜蒼穹之中最閃亮的星光:“君溪。”

他啞著聲音,嘆息道:“我從沒想到,你對我是這樣的信任。”

君溪聞言一笑,輕聲道:“傻瓜,我們是夫妻啊。”

宋宜聞言,臉上緩緩綻開了一抹笑意,那溫暖柔和的笑意像是融了月色的一株梨花。

他擁著君溪站在深黑的背景裏,俊美如玉的臉龐帶著足以顛倒眾生的淺淺笑意:“既然是夫妻,那咱們……”說道這裏,他尾音一轉,笑盈盈地凝視著她:“夫人何時與我坦誠相對?”

君溪:“…………”

她的夫君真是夠了,一言不合就開撩,怎能如此汙?#####明天如無意外,還是二更。

真想快點忙好,早點恢覆我雄壯的五更!!!

一百四十七章

兩人穿梭在暗道之中,看著宋宜那輕車熟路的模樣,君溪不免有些疑惑:“楚覃也知道北秦的密道布局圖?”

“唔,同他合作的第一天他便將密道地圖給了我。”

宋宜拉著她穿過一道石門,往右邊拐去。君溪見狀,下意識地拉了拉他的手。

“怎麽了?”宋宜停下腳步,偏頭看著她。

君溪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左手邊的墻壁,臉上帶著一抹討好的笑容說:“咱們今晚不是在參加夜宴麽?”她小聲說:“這邊有條近道可以直接穿到芳華宮。”

宋宜臉上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:“你的密道地圖比我細致。”

君溪怔在哪裏,看著他帶笑的眼角,忽然有些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。只要是和楚知白扯上邊兒的事情,他似乎一言不合就吃醋。

這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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